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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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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

幾個人吃飯的飯館離村子不遠,車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順著吳村長的指引,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張國才的家。

張國才顯然是知道他們要來,見到人後,完全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直接甩手進了屋裏,這態度擺明了是不想招待他們



靳逢鳴也沒在意,進門時,就見張國才正提著褲子,大喇喇的坐在飯桌前抽煙。

張國才擡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說吧,你們來幹什的?”

靳逢鳴沒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跟您聊聊,覆耕的事。”

張國才被煙熏得瞇了瞇眼:“我事先說好啊,這廠子,我肯定不關!你們也甭在這跟我這浪費時間了,覆耕這事我就倆字——”

張國才伸出了兩根手指:“沒門兒!”

“關不關,不是您說了算的。”靳逢鳴,“據我所知,現在磚廠已經被吊銷資質了吧?”

“還不是因為你們多管閑事!!”

張國才提起這事,氣頭更盛了些,“我現在連家裏的血汗錢都賠進去了!!我現在還怕啥!!有本事把我拷走啊!來啊!!叫警察!!!”

靳逢鳴不緊不慢:“您誤會了,我們今天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並沒有對您做什麽,不是麽?”

邊說著,靳逢鳴拿出了之前法院下達的判決書,推到了張國才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法院的判決書,相信您已經看過了,就上面的所述的證據來看,您非法占用並破壞農用地是事實。”

“什麽叫私占啊?”張國才理直氣壯,“我租的!我租的地不行啊??”

“是麽?”靳逢鳴,“請問您租的誰的?”

張國才這下被問的心虛了,但語調上依舊不忿:“反正這地也是荒著的,我用用怎麽了?”

“我可是帶著大夥一塊掙錢的!!這有錯嗎??!”

靳逢鳴微微頜首,認同道:“您的初衷是好的。”

張國才別過臉,不服氣的冷哼了聲。

見對方的態度有所松動,靳逢鳴又不緊不慢繼續道:“您拒絕覆耕,無非是心裏有怨氣,覺得法院的判決不合理。”

“正因如此,所以我們才會過來,想要跟您商量一個能夠兩全的辦法。”

聽到這話,張國才這才眼睛一亮:“啥意思,我的廠子不用關了?”

靳逢鳴:“我已經聯系了農業和地質方面的專家,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遷廠。”

“真的?”張國才一臉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靳逢鳴,“我的廠子真不用關了?”

“不用。”靳逢鳴,“但前提是,土地必須覆耕。”

聽到廠子不用關,張國才瞬間喜上眉梢,樂的一拍大腿:“行,只要廠子不關,咱就各退一步!”

**

臨近下午,地質專家對磚廠的位置以及生產模式改良做了勘探和計劃書。現如今,紅磚已經不再作為建築的主要材料,而是采用更為牢固耐用的水泥磚。如果將紅磚廠改為水泥磚廠,這樣一來,就不用再耗費土地來獲得收益。

當天下午,村裏組織了一場聽證會,針對磚廠的問題,向廣大村民征求意見。

聽證會結束後,節目組一行人再次坐上了返回賓館的車時,已是一身輕松。

窗外的天色肉眼可見的暗了下來,不知不覺間,早已經是月色融融。

回去的路上,今時鹿終於卸下了一身疲憊,迷迷糊糊中,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裏,感覺身上傳來一片溫熱,像是被圈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等醒來時,今時鹿才發現車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在了路邊,而自己正靠在陳夏的肩膀上。

覺察到她的動靜後,陳夏轉過頭:“時鹿姐,你醒啦?”

今時鹿嗯了聲,看著蓋在身上的外套,一眼就認出了是誰的,於是想也沒想就問了句:“靳逢鳴呢?”

陳夏搖搖頭,朝車外指了下,“好像,是朝那邊走了。”

今時鹿順著方向看去,雖然已經天黑,但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們中午吃飯的飯館。

今時鹿拿起腿上的外套,本想還回去,結果拿的過程中沒註意到還靳逢鳴的外套口袋裏還放著的東西。

下一秒,一個亮閃閃的物體便從裏面掉了出來,落在座椅下,一聲悶響。

今時鹿還以為是打火機之類的,結果一看。

竟然是一支口紅。

於此同時,眾人也隨著物體掉落的聲音看了過來。

陳夏率先伸出手,將口紅撿了起來:“咦?靳副檢的衣服裏面怎麽會有口紅啊?”

胡旭楞了一下,“我看看!”

就在他拿著口紅左右研究的時候,今時鹿一眼便看見了口紅殼上一道熟悉的劃痕。

今時鹿楞了下。

這口紅……

好像就是她之前參加沈浮年劇組的代殺青宴時候丟的那支。

當時她借著借口溜出包廂,補妝的時候不小心落在冼手間的臺子上了。

沒想到,竟然在靳逢鳴手裏。

陳夏看著靳逢鳴口袋裏掉出的口紅,敏銳的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胡檢察,你們靳副檢有女朋友了啊?”

聽到這話,今時鹿握著靳逢鳴外套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些,自然聯想到了之前殺青宴時,靳逢鳴和姜妍並肩走出餐廳的那一幕。

可胡旭卻立刻否決道:“怎麽可能?靳副檢明明沒有女朋友!!”

陳夏輕嗤了聲:“嘁——估計就算有你也不知道。”

胡旭一聽,立馬急咻咻的為靳逢鳴正言:“我們靳副檢可是那種下班了都恨不得再聽一遍晚間新聞的人,哪有心思談戀愛!”

“沒有女朋友口袋裏怎麽會有口紅?”

“反正就是沒有!”

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爭論個不休,然而此時,八卦的主人公已經返回,拉開車門重新坐進了車裏,今時鹿看見他手裏手上還提著三份餛飩。

胡旭也同樣發現了:“哥,你去買餛飩了?”

“嗯,怎麽?”

靳逢鳴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的餛飩挨個分了出去。

陳夏接過餛飩,一想到自己前一秒還在八卦靳逢鳴的私事,本能的有些心虛,連謝謝都是低著頭說的。

此時,原本還在一旁默默聽著兩人八卦的今時鹿也若無其事的拿出包裏的手機,裝模作樣的劃了起來。

雖然眼睛盯著屏幕,但腦海裏都是胡旭剛才那句“靳逢鳴沒有女朋友”以及好奇自己的口紅為什麽會出現在靳逢鳴的口袋裏的疑惑。

下一秒,一道冷沈的嗓音驀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靳逢鳴將她的那份餛飩送到了她跟前:“先吃飯。”

今時鹿想說不餓,但一擡頭,卻看到他緊繃的眉,好像回到從前那樣。

一面對她嚴格有加,又一面給她縱容庇護,從不苛責。

沈默幾秒後,她還是放下手機,乖乖接了過來。

陳夏還是第一次見今時鹿這麽配合一個人,頓時目瞪口呆了一瞬,甚至忍不住想要采訪一下靳逢鳴,到底有什麽秘訣能讓今時鹿這麽聽話。

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才剛剛八卦過人家的戀愛史,現在也只能一臉尷尬的將臉別向了窗外。

靳逢鳴敏銳的察覺到了車內微妙的氣氛,有意無意的問了句:“剛剛在聊什麽?”

可能他習慣性語氣嚴肅,隨口一個問句都像是審判,讓人不由得神經一繃。

雖然這話是沖著胡旭問的,但他的目光卻通過後視鏡落在了今時鹿身上。

今時鹿像沒感覺到似的,自顧自的拿著勺子喝了一口餛飩的湯底,溫熱的清湯入腹,一整天的奔波疲憊在此被緩解。

胡旭一聽靳逢鳴問起這事,立刻將剛才拋之腦後的話題重新提了起來,忙三火四的向他求證:

“哥!你說,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女朋友?”

聽到這話,今時鹿捏著勺子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些。

靳逢鳴看著已經被放回駕駛位上的外套,頓時明白過來了,不過面上依舊坦然,直截了當道:“我沒有女朋友。”

胡旭鍥而不舍的繼續追問:“那你外套口袋裏怎麽會有口紅呢?”

不知為何,今時鹿總有有種被抓包的心虛,不動聲色的將視線移向了窗外。

靳逢鳴也同樣沒有說話。

一時間,空氣就這樣莫名安靜了下來。

胡旭端著餛飩想了想,繼續語出驚人:“難道是姜妍姐的?”

說完,又立馬意識到不對:“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靳逢鳴瞥他:“知道還問?”

“那是誰的呀?”

靳逢鳴嘖了聲:“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

這下胡旭終於閉嘴了。

但空氣也更安靜了。

半晌,靳逢鳴朝胡旭伸出手:“口紅給我。”

胡旭“哦”了聲,乖乖將口紅放到了靳逢鳴手裏。

靳逢鳴將口紅重新裝進了口袋裏,之後推門下了車。

胡旭:“哥,你幹嘛去啊?”

靳逢鳴:“打個電話。”

今時鹿眼睛盯著自己的這份餛飩,清一色幹凈的湯水,沒有一片香菜葉。

原來……他還記得自己不吃香菜。

那一刻,今時鹿的心像是被一股溫熱的力度輕輕撞了一下,隔著餛飩湯溫白的霧氣,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包裹住了。

今時鹿想起中午一眾人吃著吃著飯,因為一通電話打斷,連飯都沒顧得上吃,於是緩了緩神,狀似無意的問了句:

“你們平時……也是這樣嗎?”

胡旭沒反應過來:“什麽?”

見他一臉疑惑,今時鹿便指了指手裏的餛飩:“忙到沒有吃飯的時間。”

胡旭哦了聲,又道:“沒辦法啊。有時候直接就忘了吃飯了。”

說完,又繼續道:“這不是你們在嘛,靳副檢肯定要照顧你們的。”

聞言,今時鹿默了默,視線不自覺的看向車外,靳逢鳴正手機貼著耳朵打電話。

他的身影隱在昏暗處,可視線始終落在遠處萬家燈火的樓閣上。

那一刻,今時鹿感覺,就算周圍如何暗沌,始終無法熄滅他眼裏的光。

正想著,他卻忽然偏頭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不偏不倚撞在了一起。

他的眉眼與記憶中無二,只是褪去年少的青澀,多了些對未來的篤定和來自閱歷的壓迫感。

隔著的夜色,他的目光糾纏著她的心跳和呼吸,在暗夜裏,引誘著她再次淪陷。

但是最終,今時鹿還是別開了眼。

在演藝圈這這多年,今時鹿見過太多深情的模樣,也漸漸學會了觀察細微的表情和心思。

男情女愛,在黑暗裏往往藏不住,尤其是在無人察覺的角落,反倒多了種被窺探的刺激感,在彼此的心頭點上了一把火。

她承認,剛剛對視的那一瞬間,她讀懂了靳逢鳴眼裏所有的情緒。

但她不確定,也不想去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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